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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语聆

第十四话,父子争吵

一座府邸。

几位大臣围在桌前,都是唉声叹气。秦恭作为最先站队的大臣之一,竟然被杀了!这样谁还敢给公冶歲卖命?“何大人,您倒是说句话啊。最开始那个人倒了,然后礼部李大人也到了,这兵部的秦恭也没了,我们这帮人是六神无主,担惊受怕的,您安安我们的心吧!”说完,又有几位大臣附和着。秦恭死了,确实没想到。但这同时也暴露了公冶歲的底线:少说话,少犯错。

见何大人没说话,又有一名大臣说道:“听说那个秦岚被乱棍打死哩!惨的很!”

“别乱说话了,没有的事。”何大人开了口:“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自己的位置上,丞相不会错杀无辜的。管住你们的嘴,认认真真地工作,我保你们无事。但你们乱嚼舌根,整日浑水摸鱼,那没有办法,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吧?”看着眼前心乱如麻的大臣们,他长舒一气。何志家,直隶防备司都指挥使。在错综复杂的防备司人员网中,何志家是第一位,是皇帝的亲信,可想而知他的位置。而就在刚刚,这次会面,是何志家听从公冶歲而举办的,为的就是杀鸡儆猴,让大臣们老老实实。可死的是秦恭,谁还敢为他卖命。

“何大人,在下兵部左侍郎刘直。”刘直站了出来,作揖说道。

“刘大人,怎么了?有事吗?”

刘直有些不好意思,何志家懂了,让他坐下,刘直笑了笑。

待大臣们都走了出去,刘直也不例外,跟在所有人的最后面,在何志家的面前扔下五百钱,什么也没说,直接走了。看着刘直的背影,何志家哼笑一声,就在这时,公冶歲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看来你在他们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。”听到公冶歲的声音,何志家急忙起身跪在地上:“丞相大人……”

公冶歲坐在了刚才何志家坐的位置,漫不经心道:“起来吧,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。”

“大人,他们都——”

“我知道,我杀了秦恭,他们人人自危。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等稳定一段时间,我还要再杀一批。”公冶歲慢慢说道。何志家的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话。公冶歲起身,缓缓开口:“对了,我已经把公冶影安排进了你的防备司,从明天起他就是你的助手,防备司都指挥使同知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关中府,泾阳城

泾阳城衙门内,几名士兵抬着几个箱子走到院子里,打开箱子,里面全是大臣之间来往的书信。“知州大人,这些就是王程勾结晏恭烨的证据!”这几箱子,大部分都是王程写给晏恭烨的信。

知州走上前,拿起一封信,看着一旁被摁住了王程,说道:“王程,你认不认罪?勾结晏恭烨谋反,你可知罪?”

王程如今已经浑身是伤,他哼笑一声:“晏大人是我的老师,做学生的怎么会侮辱老师呢?我没有罪。公冶歲窃国,想要夺取大位,这才是国家真正的罪人……你们这群走狗看不出来也就算了,真是搞笑……”

王程的嘲讽,激怒了知州,知州狠狠地将信扔在地上:“来人!继续用刑!”

“等等!”司马墉带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,见到司马墉,城衙门内的所有人急忙跪在地上。

司马墉走向知州,狠狠地一脚踹倒了知州,说道:“李英,我告诉你。公冶歲才是国贼。如今不是公冶歲的天下,是陛下的天下。难道你们认公冶歲而不认陛下?”司马墉的一番话,让府内的官吏们哑口无言,就连挨打的李英,也无话可说。

“秦岚已经被拿下了。关中是我们的关中,不是公冶歲的关中。只要我一天是知府,这里就一天不属于公冶歲。”

十二月,天气更加寒冷。

下过雪后,天寒地冻,街道几乎基本上没有人。

常言道瑞雪兆丰年,今年的雪虽说很大,但众人并没有感觉会有什么好的感觉:皇帝快不行了。这还是上次,今年入冬后第一次下雪,公冶旭染上风寒后,始终卧床不起。之前虽说也是病怏怏的,但毕竟还能进食,如今几乎与死者无异。苏云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,见皇帝如此,她再也忍不住了,坐在龙床前号啕大哭。

公冶歲带着大臣们走在宫道上,公冶歲的身边是太医院的太医。“不是说陛下身体见好吗?怎么突然这些?”

太医冒着风雪,给公冶歲解释道:“大人!陛下年纪大了,身体机能已经不是年轻人了,很多时候能自己解决的问题,如今根本解决不了。”

“我告诉你,如果陛下有点什么事,我要你陪葬!”最后两个字,吓得太医差点晕倒。

走进养性殿,看着不知所措的苏云,见到公冶歲身后的一大帮人,苏云戒心也小了一些。太医走在最前面:“请允许我给陛下号脉。”过了一会,太医望向公冶歲:“陛下的身体非常不好,能不能度过这个新年都很难说。”

公冶歲看着身后的大臣们哭哭啼啼,急忙让李周与苏云,将他们带出去。

回到相府,虽是天寒地冻,但公冶影抑制不住的内心说明了一切:他要当太子了。走进院子,看透公冶影内心的公冶歲再也忍不住了,伸出手给了公冶影一个耳光:“你就是这么做人臣的吗?身为丞相之子,竟然盼望陛下归西?”

捂着脸的公冶影吃惊地看着父亲:“不是您说的要做皇帝了吗?”

“天下之心都在陛下身上,我有没有一点能够继承皇位的能力?你就想让你爹做皇帝,你好尝尝鲜,对吧?我告诉你,公冶影,你不是个做皇帝的料,如果你当皇帝亡国了,在下面,我怎么见列祖列宗?你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?”

公冶影没想到,自己的这个行为让父亲如此生气。

“虚伪!公冶歲你个虚伪小人!是你最开始说要做皇帝的,母亲去世了你都没有过问一句,我以为你会牺牲母亲,让后全身心去夺得皇位,好歹可以面对母亲的在天之灵,你呢?如今居然说当不了皇帝,你这个失败者!”

“公冶影!”话音刚落,公冶歲又扇了公冶影一个耳光。“我的所作所为,不需要你来评判!你距离你老子,还差的远!老子做平阳王的时候,你是什么?娃娃?我是丞相的时候,是我把你安排进了直隶防备司,你不懂感恩,还在直隶防备司大吵大闹,你知道防备司都指挥使是什么人吗?竟然要何志家给你写东西?你还不是皇帝,就想这样,这个国家交给你,你早晚会毁了它!”

“比你好!你这个失败者,有贼心没贼胆!你滥杀无辜,连母亲你都不放过!”公冶影怒吼着。父子的争吵,让这个寒冷的夜晚瞬间点燃。

“你不配做皇帝。”

“你也不配做皇帝。”说完,公冶影跑了出去。此时的风雪更大了,在白茫茫的漫天飞雪中,公冶影的背影,瞬间消失。公冶歲瘫坐在雪中,再也没有了坐起来的勇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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